［古剑三/炤云］自渡 01
＊可能中篇可能长篇，完结应该会1w＋
＊有私设，ooc预警，不喜勿入，暗恋向
正文↓
他似乎走了很久，走过沧海桑田，世事变幻，最后只剩下他孤身一人摒弃所有，一步步踏入暗处。
他隐约听到雷霆在天际轰鸣作响，大雨倾盆落下，而厮杀声隐藏在雨中，无数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呼唤着他的名字，期盼着他的归来。
脚下的路逐渐归于黑暗，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在前行，抑或后退，只觉得四周很熟悉，步伐也开始变得迟缓，似踏入了泥潭，浓郁的铁锈腥气充斥鼻翼，每走一步便如同在尸山血海中前行，让人疲倦，却无法停下。
“鬼师大人……”
“您回来了，您终于回来了——鬼师大人！”
“留下来吧，大人，这才是您的家啊！”
“太晚了，您是鬼师，为什么……为什么现在才回来？”
“巫炤大人，您是几百年来天赋最强的鬼师，您一定可以的，救救我们，求求你——”
有无数手臂从泥潭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衣角，攀附上他的双腿，尖锐的凄厉哀嚎自耳边响起，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着，妄图将他拖入深渊。
最终，青年还是如他们所愿的停住了步伐，他依旧闭着双眼，额间巫纹暗淡，神情看起来并未受到那些绝望哭诉的影响，直到他听见了掺杂其中的熟悉声音。
“嫘祖……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，似乎是极浅的笑了一声。
拉扯着他的手臂力气越来越大，哀嚎声也越来越响，鼻间是挥之不去的血腥气，他放任自己的身体向后倒去，却在真正跌入的一瞬间被人牢牢握住了手腕。
黑暗破开一角，涌入绚烂阳光。
“巫炤！”
“巫炤。”
虚幻与真实于此刻交汇在一起，落入他的耳中，强行将思绪从晦涩懵懂中拉出，重归清明。
太阳自层层笼罩的阴云后露出些许光辉，带着秋日的凉意，柔和而温暖，缙云逆光站在他的面前，伸出手示意他起身，“最近巫之堂很忙？怎么在这里睡着了？”
巫炤犹豫了一下，有什么在脑海中一晃而过，却在他想要抓住时蓦的消散开来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，最后他还是握住了缙云的手，依靠他的力量站起了身。
“姬轩辕想要建立百神祭所，昨日和他规划的太晚了。”
关于百神祭所缙云知道一些，嫘祖和他寥寥说过几句，“累的话就先回去休息。”
巫炤摇了摇头，“无碍，只是……”
他顿了一下，过了片刻才接着道，“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”
缙云挑起眉梢，笑道，“原来巫之堂的鬼师也会做梦。”
巫炤偏过头看向他，“难道有熊的战神不会吗？”
“很少。”缙云道，“说说看，梦见了什么？”
“记不清了，但应该不是个圆满的结局。”巫炤轻轻笑了一声，随口道，“或是巫祖给我的警示。”
“噩梦？”
巫炤点了点头，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缙云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境可以在巫炤的眼里称之为噩梦，但显然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，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。
“好了，不说这个了，给你看样东西。”缙云说着，把一直握在手中的骨笛递到了巫炤面前，“前段时间嫘祖同我说你用的笛子坏了，吹不出声音，希望我去集泷三邑的时候帮你留意一下，正好姬轩辕让我在那里多留一段时间，我便请教了集泷三邑的匠人，学着做了一个，看看怎么样？”
巫炤从他的手中接过骨笛，有些诧异，“你自己做的？”
缙云应了一声，“本想做个一模一样的骨笛，但我手艺不够。”
巫炤原来用的那支出自西陵最好的匠人之手，无论是做工，还是雕刻都十分精细，自然是缙云这个半吊子比不上的。
“无妨。”巫炤用指腹摩擦了一下上面的纹路，骨笛有些地方做的十分粗糙，但他依旧弯起了唇角，“我很喜爱。”
“不试着吹一吹？”缙云提议道。
“不了。”巫炤说道，“既然你会送予我，那骨笛至少能发出声音，这就足够了。”
缙云闻言倒也没有坚持下去，转而道，“这次去集泷三邑我还给嫘祖和司危换了些东西，要劳烦你替我带给她们了。”
他将包裹交给巫炤，“玉玦是给司危的，埙是给嫘祖的，我找了最好的制陶人。”
巫炤看着静静躺在包裹里的陶埙，“姬轩辕可不会喜欢这份礼物。”
“集泷三邑里的匠人手艺不比他差，况且他给嫘祖做的埙已经够多了。”
巫炤笑了一声，“好，我会带给他们。”
缙云点了下头，随后道，“百神祭所的事……我听嫘祖说，姬轩辕希望你能成为主祭？”
“我已经同意了。”巫炤说道，“接下来我会加快百神祭所的设计和建造。”
“这么着急？”
“人族太弱小了。”巫炤看着缙云，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向某种虚无缥缈的未来，沉默片刻后才道，“你们也太辛苦了。”
缙云闻言笑道，“不是还有你和姬轩辕吗？”
“那你该让他少花点心思在做埙上面。”巫炤抿了下唇角，“罢了，我记得你上一战受的伤还未好，若觉得养伤无趣，不如来帮我一同建造百神祭所。”
他说完，像是想到了什么，接着道，“若有战事，便交予戎冬。”
缙云回道，“近来各部落间少有争斗，本就轮不到我出战，至于百神祭所，你们要是缺人手，我倒可以扛些石料。”
“西陵和有熊的人手足够多，轮不到让战神扛石料。”巫炤道。
“那有什么要做的，尽管来找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巫炤偏转过头，将视线从缙云的身上移开，看向天际，铁灰色的云层再度笼罩天地，将最后一抹光芒也遮掩住了，他伸出手，“缙云，要下雨了。”
“准备回去了？”缙云问道。
巫炤回道，“嗯，接下来一段时日我要留在有熊同姬轩辕商讨百神祭所，需安排好巫之堂的事务。”
缙云笑了一声，“那我让人准备你的居所。”
巫炤沉默片刻，而后提出要求，“离你近一些的。”
缙云没有多想，点头道，“好。”
他们又稍稍聊了几句，缙云才转身离去，他旁边的屋子一直闲置着，巫炤此次过来正好能收拾一下入住。
而巫炤依旧站在原地，看着缙云逐渐远去的背影，眉头微微皱起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过了许久他才抬起手，轻轻抚摸着额头上绘出的红色巫纹。
那场梦里究竟有什么，竟会让他也感到不安与痛苦，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直到此刻都如影随形的压在心间，无法摆脱，难道……真的是巫祖给予的示警？
————
巫炤回到西陵时，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，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地上，很快便积出水坑，雨越下越大，街上的人很少，来来往往的大多都是西陵的战士。
巫炤一路走到嫘祖的居所，即便身上没有淋到雨水，也难免沾了点湿气。
“冒着雨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？”原本正处理族中事务的嫘祖听见声响，抬眸看向推门而入的巫炤主动问道，“为了百神祭所？”
巫炤应了一声，“我会留在有熊几天。”
嫘祖看起来并不惊讶，“巫之堂的事都安排好了吗？”
“怀曦会处理好。”
“那司危呢？”嫘祖轻轻笑了一声，“这次不带她一起过去了？”
“不了，此次去有熊并非玩乐，让她留在西陵更好。”
巫炤从有熊部赶回来，只来得及去了一趟巫之堂，还没有找过司危，况且这个时候想必她已经睡下了。
“这是缙云从集泷三邑带回来的东西，玉玦是给司危准备的，明日一早我便会启程前往有熊，要劳烦嫘祖替我交给她了。”巫炤将包裹放至桌上，“里面也有你的一份。”
嫘祖拿过包裹，挑起眉梢，语气有些诧异，“缙云居然也知道给人带礼物了……”
她从中取出一支陶埙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，笑道，“做的不错，虽比不上姬轩辕，但已足够了，缙云这是找的哪位制陶人？”
巫炤摇了摇头，示意自己并不知道。
“对了，他给你送了什么？”嫘祖兴致勃勃的转头看向巫炤，出声问道。
巫炤闻言依旧闭着眼睛，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，“他亲手做了一支骨笛。”
嫘祖忍不住笑了一声，大抵是想不出缙云拿着刀小心翼翼雕刻笛子的模样，那孩子平日里可不像是会做这个的人，“不错，看来我们西陵与有熊大概能结第二个婚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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